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

帕斯卡尔曾发表过一篇文章《人是一棵会思想的芦苇》,文中说“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,是自然界中最脆弱的东西,用不着整个宇宙都拿起武器来才能毁灭;一口气、一滴水就足以致他死命了。”纵然我是断章取义了,全文的主旨并不在于此,而这句话却也真切的表达了人之脆弱。人类的智慧在世界上无可厚非是顶尖的,而生命也不过如芦苇一般,一阵风、一把火也便香消玉殒了。自从我来到了医院,临床上无时不刻都在印证着这句话。

医院,如果这个词有形容词的涵义,我想也定是褒贬掺半的。在这里,各处都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,还有淡淡的挥发了的眼泪,飘散在空气中,扬扬洒洒,或喜或悲。现实中的医院或许不像影视片里的每天都在上演着生离死别,几家欢喜几家愁却也是真实存在的。

年轻如我,善感如我,正在肿瘤实习的我,真切感受到了人情冷暖,悲欢离合,生命之脆弱。八十多岁的老爷子,自六十多岁就被儿女们送去敬老院,再也没有了家的温暖,一把年纪,病魔缠身,压疮折磨,住院多月,儿女嫌弃,寥寥几次探望,老无所依,甚是悲凉,空悲切。乳腺癌术后的老太太,术侧乳房被放疗射线照射的溃烂,不忍直视。老太太告诉我,她这一生没得过什么病,也几乎没有打过针,吃过药,老了老了却得了这么个要命的病,唉……听了这些话,我的心不知被什么狠狠的撞击了一下,我无语凝噎,不知该如何回应她……哲学上推崇,公平是相对的,不公平是绝对的。中国人又常说,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。可疾病长在谁身上,我们都太平凡,谁也决定不了。未知,是令人憧憬的,又是令人恐惧的,我们期盼美好的明天,却又止步于黑暗的下一步,而世事两难全,倘若我们做好万全的准备,那或许为我们也能洞悉未来。健康的生活方式总不会给疾病埋下伏笔。

假若生命是1,财富、名声、婚姻、美貌等等是站在1后面的0,这些人生的附属品越多,人生就越丰满,越趋近于完美,而一旦生命倒下,拥有再多也不过是0,无济于事。人的眼一闭一睁,一天就过去了,一闭不睁,一辈子就过去了,短短几十年光阴,匆匆易逝,有再大的忧和愁也抵不过拥有健康的生活。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我们又有什么权利不爱惜自己,生命本就如此经不起波澜,何必等到失去再追悔莫及,也不过徒增烦恼罢了。莫待无花空折枝,不要等到生命的蜡烛燃烧殆尽时,才想起要挑起灯芯,弥留之际才悔恨还没看到过日出的壮丽景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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