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爱的小树(化名): 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有近两年的时间了,不知道现在你是不是还会缠着妈妈讲刘阿姨的事。 我们的故事还要从那个下午讲起,遭遇车祸的你被急诊送到我们科,小小的身躯就那么平摊在治疗车上,我们已经看不清你的的面容,映入眼帘的是依然清晰的血迹。“两侧瞳孔都散大了!”,当这句话从弥漫着妈妈哭声的间隙钻进我的耳朵,我的心不禁咯噔一下,还没来得及看两眼毫无生机躺在床上的你,便匆忙准备手术。备皮、合血、插胃管、胃肠减压、术前针...科室每个人不断穿梭在你的床旁,直到手术室的手术车离开病房,我的耳边才传来一声声深深的长长的叹息。我们相视无语,继续着手里的工作,默默祈祷着小小的你能渡过难关...... 术后你被转到了儿童重症医学科,因为心里放不下的牵挂,私下向大夫问起,主刀大夫说你很坚强,手术很成功,术后各项生命体征都很平稳,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。一周后你又转回我们科,我依然是你的责任护士,刚刚转来的你还被镇静着,两只眼睛沉沉的闭着,强烈地刺激下才勉强动了一下眼皮。大大的病床上小小的你被胃管,尿管,PICC管,头顶的引流管,心电监护导联线包围着,手脚上紧缠的约束带,让原本就消瘦的你显得更小了。交接完成,我小心翼翼的梳理着你身上的每一根管和线,爸爸无助的站在床旁使劲搓着双手;妈妈双眼红肿使劲垂着头,想伸出去摸你的双手停在离你仅有几厘米的地方颤抖着。 看着你无助的父母,我尽最大可能让他们感到安心。“孩子现在出来了,情况相对稳定。你们看到孩子这样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办,这不敢摸那不敢碰,我现在一点点的和你们说,我说的不清楚的你们不明白的就问我...”你的父母使劲点着头。我将注意事项一点点的向你的父母讲解,在与他们的交流中,逐渐消除了他们的恐惧。镇静过后的躁动让你的父母濒临崩溃,爸爸无助的问能不能再给你镇静一下,我耐心的告诉他,这是你恢复过程中必经的艰难时段,我们需要共同努力,尽可能地在保证不影响你身体恢复的情况下不给你镇静,如果说实在坚持不下去...很少说话的妈妈紧紧握住你的手,眼神看向我,坚定地说我们一定行。终于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,你不再烦躁,头顶的引流管拔出后生命体征平稳,慢慢的你开始开口叫妈妈;心电监护撤除,导尿管拔除,渐渐的你开始自己吃东西;就在我们庆幸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,你却发烧了,39度、40度、38度8,持续不退的体温,又愁坏了我们,各种措施用过之后依然高烧不退,最后决定置腰大池。你一开始很排斥,终于在爸爸的威胁,妈妈的安抚以及我的鼓励下,坚强的走进治疗室。置管结束,妈妈坐在床旁悄悄告诉我你一声没哭,我高兴地摸着你的小脸,不停夸你,你一本正经的告诉我,“我才不会哭,我要做你说的小英雄...”。就那么一瞬鼻子酸酸的,竟不敢看向你坚定的眼神,转头快速逃出病房... 又过了一周的时间,烧退了,腰大池拔除了,胃管也拔除了,没有束缚的你开始天天趴在护士站看着我们来来往往,有一天你偷偷告诉我,长大了要当医生,救好多好多人... 出院后的你来医院复查,正好我夜班,来到科室同事告诉我有人找了我一天,我正疑惑,就听到远处飘来声声刘阿姨,我知道是我的小树回来了,而且是披荆斩棘后带着勃勃生机回来的... 夕阳的逆光中,长高变胖的你就像是六七月里的小树苗,吸取着日月精华,茁壮成长,阿姨相信终有一天你会长成苍天大树。 永远的刘阿姨 2023年6月12日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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